我曾幻想过北冰洋跳出海面的彩色鱼群,曾窥探过西伯利亚白桦的荒凉气息。我做过无数奇幻诡谲的梦,梦醒灿烂烟气在天空沉积。

伫立人寰,看见亿万人类的愿望在云层之上散发玉色光芒,倏忽间便化为叹息,陨落遥远的北方。嵇康的绝响扬撒天地,向秀的闻笛化为笛声。仿佛这一瞬间的感受如此微不足道,目光尽头,檐下苔藓洇湿枯黄老房。

人生而微渺,本性反抗之余,对四时景物的依恋或厌倦相伴生出;人生而孤独,纵寄身与金谷之园,隐约的怆痛又谁能具与之语。冷漠至极,自知至极。冷暖未解,随世浮沉。

既知此身营营,孤寒相续,亦愿随缘贪耍,含笑寻欢。“昔日曾相约,生死恰百年。”鸿爪虽微,亦可暂痕残雪。故记下今日散漫无经之想,寻愁觅恨之文,以遗后日。